这部电影中文直译名叫:福特大战法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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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电影 / 每天一部精彩电影推荐
古人云:“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去年韩国电影《寄生虫》勇夺第92届奥斯卡金像奖四项大奖,让多少好片沦为陪衬。
这其中就包括一部皮哥差点错过的爆款——《极速车王》。
虽然未能斩获大奖,但《极速车王》仍能捡漏拿下最佳剪辑和最佳音效剪辑两个技术类奖项。
而且它在豆瓣、IMDb、MTC、烂蕃茄四大电影网站上的评分也都很高,分别拿到8.5分、8.2分、81分、新鲜度92%和爆米花指数98%。
不说是奥斯卡遗珠,也是比看《速度与激情》还要爽十倍的100%热血赛车片,看完内心如黄河在咆哮。
虽电影或许已无法引进,但片方还是给了一个俗套的中文译名《极速车王》,皮哥因此才会差点错过。
什么王什么神这类译名早已烂大街,皮哥更喜欢它片名的直译,就叫《福特大战法拉利(Ford v Ferrari)》,既醒目直接又简单粗糙。
因为这部电影讲的就是在上世纪60年代,福特和法拉利相爱相杀的故事。
一、
1963年,美国汽车行业巨头福特公司。
创始人老亨利·福特已寿终正寝,公司在儿子亨利·福特二世的手上经营多年,面临着诸多问题,譬如——
管理层明争暗斗,汽车设计过时,生产线陈旧,业绩下滑等等
时任公司副总裁的李·艾柯卡提议:让福特的商标代表胜利,让进军赛车界,以打破现在的困境。
当时赛车界的第一品牌是法拉利,他们在过去的五场勒芒比赛中赢下了四场,但连年征战早已导致原本只是小作坊规模的法拉利入不敷出,公司已经走在破产边缘。
李·艾柯卡进军赛车界的第一步,就是收购法拉利。
“收购”这对两家公司来说是双赢的,法拉利老板恩佐·法拉利也非常感兴趣,但最后他们却谈崩了。
原因出在收购条款里有这样一句话:
“每项车队预算如果超过4.5亿里拉,恩佐就必须向福特提出申请。”
也就是说,福特收购法拉利后,不允许法拉利在赛车上面乱花钱,恩佐对此表示“不可接受!”
不仅如此,恩佐还在李·艾柯卡面前把福特二世臭骂了一顿,这些话间接传到福特二世的耳中,双方从此结下梁子。
福特二世决定,砸钱打造福特车队,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在勒芒赛场上将法拉利打垮。
二、
想打造一支好车队,就必须找到专业的人才。
李·艾柯卡相中了曾经拿下1959年勒芒大赛冠军的卡罗尔·谢尔比,但谢尔比因心脏病已经退役,他又向其推荐了赛车狂人肯·迈尔斯。
福特任命谢尔比接手福特GT40赛车研发项目,迈尔斯则以200美元日薪出任试车手。
迈尔斯是赛车界“怪人”,他偏执、古怪、暴躁、以自我为中心,没什么朋友,只有谢尔比当他是兄弟。
迈尔斯对汽车的专注与热爱非常人能及,他一门心思都扑在赛车上,正是有迈尔斯的一次次测试与调教,才诞生了传奇名车福特GT40。
真实历史上,迈尔斯因为性格问题,曾一度与福特高层关系紧张,双方摩擦不断。
但电影中将其适当美化,把矛盾都集中在执行副总裁利奥·贝贝一个人的身上,是他的一再刁难,让谢尔比烦恼不断。
小科普:利奥·贝贝是福特指派负责赛车部分的负责人
面对利奥·贝贝的无理取闹,为了让迈尔斯能够参加勒芒赛,谢尔比在福特二世来公司视察时,用福特GT40让福特二世感受极限速度,把他吓得嚎啕大哭。
接着谢尔比又把自己的公司拿来做赌注,要让福特GT40拿下北美戴通纳24小时耐力赛的冠军,以此换取让迈尔斯参加勒芒赛的批准。
最终迈尔斯在1966年先后拿下戴通纳24小时耐力赛和赛百灵12小时耐力赛双料冠军。
随后勒芒赛场上,他一路过关斩将,打败了法拉利车队的所有赛车。
但在夺冠已无悬念的情况下,却被福特高层要求减速,以构成三辆福特同时冲线的震撼场面来做宣传之用。
迈尔斯选择了向福特高层妥协,将自己的1号赛车减速以等待布鲁斯·迈凯伦和罗尼·巴克纳姆驾驶的2号车和5号车。
最终虽然满足了福特高层的虚荣心,但勒芒赛道是以距离来定胜负的,迈凯伦虽然比迈尔斯晚半个车头冲线,发车时却是在迈尔斯后面的位置,因此他代替迈尔斯捧起了冠军奖杯。
小科普:布鲁斯·迈凯伦此后创立F1迈凯伦车队,继续他的赛车传奇,但在1970年6月,迈凯伦在古德伍德赛道测试新车M8D时因赛车发生事故而不幸身亡了。
假如迈尔斯当时不减速的话,他将达到人类赛车历史上至今从未有过的戴通纳、赛百灵、勒芒三大赛事大满贯。
遗憾的是,因为福特高层的虚荣与脑残,迈尔斯和这一伟大奇迹失之交臂,这一无脑决策,也成了60年代赛车史上最大的政策丑闻。
当时要是有网络的话,福特二世还不得让网友喷死。
更令人痛惜的是,在两个月后的8月18日那天,迈尔斯为福特测试一辆勒芒赛车时发生意外,赛车燃起大火,迈尔斯当场丧生。
当时他还不足48岁,便带着永远的遗憾离开了人世。
三、
皮哥在想,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特别有道理。
如果迈尔斯不是那样的怪脾气,形象好一点,跟福特高层的关系处理的好一点,或许他的人生会很不一样。
但他的怪茄形象的确令人印象深刻,克里斯蒂安·贝尔的扮相,和照片中的迈尔斯形象如出一辙。
为了诠释这个传奇人物的一生,继在2018年的《副总统》中的肥胖形象之后,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又把自虐成皮包骨。
不仅在体形上下功夫,他还把自己晒得干巴巴的,又操起一口英国乡下人口音,由内而外都散发着不一样的土味气质。
好的演技要配好的电影,《极速车王》的投资高达9760万美元,片中大量赛车场景都是在真实的赛道上实景拍摄,还聘请几十位专业赛车手,打造一支赛车团队来协助拍摄。
全片用CGI加工的特效镜头只有1048个,大多集中在镜头中背景,比如加上看台和远处的风景。
正是如此匠心独具的创作精神,才能够真实还原60年代的社会文化风貌,和勒芒大赛的恢宏场面。
电影以福特和法拉利两个公司的赛车大战为主线,揭露福特公司的内部权斗,又着重表现了谢尔比和迈尔斯之间的兄弟之情。
但其实内核仍然是表现个人与权力核心之间的对抗与博弈,倡导的仍然是美国式的个人英雄主义价值观。
无形之间,我们又被美国精神灌输了一把。
文/皮皮电影编辑部:热血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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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事件改编:1963年,福特收购法拉利,签合同时却因一句话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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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韩国电影《寄生虫》勇夺第92届奥斯卡金像奖四项大奖,让多少好片沦为陪衬。
这其中就包括一部皮哥差点错过的爆款——《极速车王》。
虽然未能斩获大奖,但《极速车王》仍能捡漏拿下最佳剪辑和最佳音效剪辑两个技术类奖项。
而且它在豆瓣、IMDb、MTC、烂蕃茄四大电影网站上的评分也都很高,分别拿到8.5分、8.2分、81分、新鲜度92%和爆米花指数98%。
不说是奥斯卡遗珠,也是比看《速度与激情》还要爽十倍的100%热血赛车片,看完内心如黄河在咆哮。
虽电影或许已无法引进,但片方还是给了一个俗套的中文译名《极速车王》,皮哥因此才会差点错过。
什么王什么神这类译名早已烂大街,皮哥更喜欢它片名的直译,就叫《福特大战法拉利(Ford v Ferrari)》,既醒目直接又简单粗糙。
因为这部电影讲的就是在上世纪60年代,福特和法拉利相爱相杀的故事。
一、
1963年,美国汽车行业巨头福特公司。
创始人老亨利·福特已寿终正寝,公司在儿子亨利·福特二世的手上经营多年,面临着诸多问题,譬如——
管理层明争暗斗,汽车设计过时,生产线陈旧,业绩下滑等等
时任公司副总裁的李·艾柯卡提议:让福特的商标代表胜利,让进军赛车界,以打破现在的困境。
当时赛车界的第一品牌是法拉利,他们在过去的五场勒芒比赛中赢下了四场,但连年征战早已导致原本只是小作坊规模的法拉利入不敷出,公司已经走在破产边缘。
李·艾柯卡进军赛车界的第一步,就是收购法拉利。
“收购”这对两家公司来说是双赢的,法拉利老板恩佐·法拉利也非常感兴趣,但最后他们却谈崩了。
原因出在收购条款里有这样一句话:
“每项车队预算如果超过4.5亿里拉,恩佐就必须向福特提出申请。”
也就是说,福特收购法拉利后,不允许法拉利在赛车上面乱花钱,恩佐对此表示“不可接受!”
不仅如此,恩佐还在李·艾柯卡面前把福特二世臭骂了一顿,这些话间接传到福特二世的耳中,双方从此结下梁子。
福特二世决定,砸钱打造福特车队,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在勒芒赛场上将法拉利打垮。
二、
想打造一支好车队,就必须找到专业的人才。
李·艾柯卡相中了曾经拿下1959年勒芒大赛冠军的卡罗尔·谢尔比,但谢尔比因心脏病已经退役,他又向其推荐了赛车狂人肯·迈尔斯。
福特任命谢尔比接手福特GT40赛车研发项目,迈尔斯则以200美元日薪出任试车手。
迈尔斯是赛车界“怪人”,他偏执、古怪、暴躁、以自我为中心,没什么朋友,只有谢尔比当他是兄弟。
迈尔斯对汽车的专注与热爱非常人能及,他一门心思都扑在赛车上,正是有迈尔斯的一次次测试与调教,才诞生了传奇名车福特GT40。
真实历史上,迈尔斯因为性格问题,曾一度与福特高层关系紧张,双方摩擦不断。
但电影中将其适当美化,把矛盾都集中在执行副总裁利奥·贝贝一个人的身上,是他的一再刁难,让谢尔比烦恼不断。
小科普:利奥·贝贝是福特指派负责赛车部分的负责人
面对利奥·贝贝的无理取闹,为了让迈尔斯能够参加勒芒赛,谢尔比在福特二世来公司视察时,用福特GT40让福特二世感受极限速度,把他吓得嚎啕大哭。
接着谢尔比又把自己的公司拿来做赌注,要让福特GT40拿下北美戴通纳24小时耐力赛的冠军,以此换取让迈尔斯参加勒芒赛的批准。
最终迈尔斯在1966年先后拿下戴通纳24小时耐力赛和赛百灵12小时耐力赛双料冠军。
随后勒芒赛场上,他一路过关斩将,打败了法拉利车队的所有赛车。
但在夺冠已无悬念的情况下,却被福特高层要求减速,以构成三辆福特同时冲线的震撼场面来做宣传之用。
迈尔斯选择了向福特高层妥协,将自己的1号赛车减速以等待布鲁斯·迈凯伦和罗尼·巴克纳姆驾驶的2号车和5号车。
最终虽然满足了福特高层的虚荣心,但勒芒赛道是以距离来定胜负的,迈凯伦虽然比迈尔斯晚半个车头冲线,发车时却是在迈尔斯后面的位置,因此他代替迈尔斯捧起了冠军奖杯。
小科普:布鲁斯·迈凯伦此后创立F1迈凯伦车队,继续他的赛车传奇,但在1970年6月,迈凯伦在古德伍德赛道测试新车M8D时因赛车发生事故而不幸身亡了。
假如迈尔斯当时不减速的话,他将达到人类赛车历史上至今从未有过的戴通纳、赛百灵、勒芒三大赛事大满贯。
遗憾的是,因为福特高层的虚荣与脑残,迈尔斯和这一伟大奇迹失之交臂,这一无脑决策,也成了60年代赛车史上最大的政策丑闻。
当时要是有网络的话,福特二世还不得让网友喷死。
更令人痛惜的是,在两个月后的8月18日那天,迈尔斯为福特测试一辆勒芒赛车时发生意外,赛车燃起大火,迈尔斯当场丧生。
当时他还不足48岁,便带着永远的遗憾离开了人世。
三、
皮哥在想,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特别有道理。
如果迈尔斯不是那样的怪脾气,形象好一点,跟福特高层的关系处理的好一点,或许他的人生会很不一样。
但他的怪茄形象的确令人印象深刻,克里斯蒂安·贝尔的扮相,和照片中的迈尔斯形象如出一辙。
为了诠释这个传奇人物的一生,继在2018年的《副总统》中的肥胖形象之后,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又把自虐成皮包骨。
不仅在体形上下功夫,他还把自己晒得干巴巴的,又操起一口英国乡下人口音,由内而外都散发着不一样的土味气质。
好的演技要配好的电影,《极速车王》的投资高达9760万美元,片中大量赛车场景都是在真实的赛道上实景拍摄,还聘请几十位专业赛车手,打造一支赛车团队来协助拍摄。
全片用CGI加工的特效镜头只有1048个,大多集中在镜头中背景,比如加上看台和远处的风景。
正是如此匠心独具的创作精神,才能够真实还原60年代的社会文化风貌,和勒芒大赛的恢宏场面。
电影以福特和法拉利两个公司的赛车大战为主线,揭露福特公司的内部权斗,又着重表现了谢尔比和迈尔斯之间的兄弟之情。
但其实内核仍然是表现个人与权力核心之间的对抗与博弈,倡导的仍然是美国式的个人英雄主义价值观。
无形之间,我们又被美国精神灌输了一把。
文/皮皮电影编辑部:热血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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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神秘的私人博物馆:2000多件禁忌藏品,只能乘船到达
在南半球的澳大利亚,一个离当代艺术可谓“十万八千里”的伯利岱尔小岛上,有一座被称为“成人迪士尼乐园”的古今艺术博物馆(MONA - Museum of Old and New Art),只能靠乘船抵达,除了一层入口,博物馆主体建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三层,且没有任何窗户,连巨星蕾哈娜都慕名前往。
博物馆中的馆藏包罗万象,2000多件馆藏,从古埃及的木乃伊,到当代最主流艺术家阿布拉莫维奇、马修·巴尼、克里斯多弗、欧文·沃姆的作品,以及世界闻名的猎奇装置——艺术家维姆·德尔沃伊的“造粪机”,还有只有女士可以进去的艺术互动装置“酒廊”……
MONA博物馆外观
开往MONA博物馆的游船
博物馆的创始人大卫·沃尔什(David Walsh)是个传奇的数学天才,年轻时从大学辍学,写出了一套精妙无比的赔率算法,在澳门、拉斯维加斯、南非等世界各大赌场大杀四方。他将赢来的钱全都“换”成了艺术品,越积越多,便在2011年创办了这座古今艺术博物馆。
没有展签,观众可能在博物馆里迷路,还会被半裸的真人吓到……“现在的博物馆都太无聊了,我要把MONA弄得更好玩一些,才能吸引人来。”沃尔什说。
特约主笔:黄夕芮
MONA博物馆外观
MONA位于澳大利亚最南端的塔斯马尼亚州,霍巴特市的伯利岱尔半岛(Berriedale Peninsula),一旁是美丽的德文特河(Derwent River),博物馆就建在一处砂岩悬崖之上,由Fender Katsalidis建筑事务所设计。
建筑主体外立面采用生锈的耐候钢板,铁锈红与周围的自然景观相融合,显得非常和谐。
MONA内部的螺旋楼梯
从外面看,博物馆只是一层楼的建筑,但其实他们挖空了整个悬崖砂岩,深达17米,面积超过7500平。地上一层加上地底三层,几乎是纽约古根海姆美术馆的两倍大。
博物馆内部的三层结构被“填进了”岩石内部,完全处于黑暗之中,且全部用螺旋楼梯连接,让人有种地心探险的刺激感。
沃尔什说,不在地面上搭建高层的建筑,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原来岛上的历史建筑,也是为了能够更好地保护周围的生态,博物馆甚至还有一个雨水回收站,在岛上就能完成循环。
陈箴,《Danser la musique》,2000
罗曼·西格玛(Roman Signer),《Engpass》, 2000
克里斯蒂安·瓦格斯塔夫和基思·考特尼(Christian Wagstaff and Keith Courtney),《镜子屋(House of Mirrors)》, 2016
汤姆·奧特尼斯,《女孩统治世界(Girl Rules)》,2016–18
除了MONA的主体,地面其他部分是葡萄园、餐厅、酒庄,室外的空间同样也是雕塑公园。
雕塑公园中有艺术家汤姆·奧特尼斯的“铁皮娃娃”,罗曼·西格纳创造的“车祸现场”,艺术家双人组克里斯蒂安·瓦格斯塔夫&基思·考特尼的镜子屋,还有著名的留法艺术家陈箴所创作的“跳舞台”等等。
“飘”在水上的Pharos展翼
主楼旁新的展翼Pharos也很值得一说,沃尔什耗资2000万澳元建造了这个异形展翼,悬于水面之上,灵感来自古代亚历山大港的法罗斯灯塔,延续了主楼的建筑风格,使用混凝土、钢材和花岗岩等材料打造而成,但更添了现代与原始融合的美感。
这个空间中包含了四件美国最著名的“光与空间”艺术家詹姆斯·特瑞尔的场域特定作品。
詹姆斯·特瑞尔(James Turrell),《未见之见 黑暗的重量(Unseen Seen Weight of Darkness)》,2017
其中,我们看到的这个巨大的白色球体“未见之见”,也是他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作品。它被放置在大片的三角落地窗之前,圆形与三角的几何碰撞被窗外的绿色愈加放大。
有趣的是,这个大球是观众可以进入的,观众能躺在一个倾斜的床上,头顶是弧形的白色天花板,可以选择“强烈”或“柔和”的感官模式在球里面“睡”15分钟。
在这15分钟的过程中,装置会呈现不断变化的明亮灯光,同时伴随着微妙的背景音乐,就算闭上眼睛后,观众一样会感受到不同的色彩与图案,能给人一种迷幻的感觉,有些体验过的观众甚至说自己感知到明确的物体或人。
詹姆斯·特瑞尔,《地平线(Event Horizon)》,2017
在炫目的灯光装置体验之后,观众还会进入另一个名为“黑暗的重量”的展厅。漆黑一片,尽头是一张大扶手椅,在这里坐下休息15分钟,整个体验将感官阈值拉到了极致,像极了视觉上的过山车,看过万花筒之后“失明”。
另外几件作品也非常“沉浸式”,观众进去一个房间中,便会直接被橙色、蓝色、黄色、绿色的光线温暖地包裹。
MONA博物馆入口处
美术馆的地面入口以抛光不銹钢板作镜面墙壁,对面是红绿色调的网球场。进入馆内,别有洞天,空间像时空隧道一样错综复杂,裸露的砖墙和混凝土质感与工业风格相呼应,建筑师保留了这种天然的粗粝感,岩壁上由地面挖掘下来的痕迹仍清晰可见。
观众在其中游览,找不到任何一个展签,也没有固定的展览路线,跟很多学术性很强的博物馆与美术馆不同,创始人沃尔什更在意大家是不是玩得开心,“你不必为学不到什么而感到内疚,看不懂也没关系,作品就是为了带给大家不同凡响的观展体验。”
MONA博物馆内部
馆内的收藏横跨几千年,展品每个月都在更换,所以观众一直能感觉到惊喜。展出古代与历史文物的展馆中,有一具非常珍贵的帕乌西里斯古埃及木乃伊及石棺,有2000年的历史,还有来自罗马头像与文物,包括硬币、雕像及其他考古遗迹,还有来自古埃及、古希腊罗马的珠宝与护身符。
许多当代的展品都与死亡、爱与欲有关,且表达非常露骨,丝毫不愧对MONA“成年人的迪斯尼”的称号。从由151件女性阴部雕塑组成的墙壁,到腐烂的牛尸架;从用水滴组成最热门新闻标题的瀑布,到用巧克力铸成自杀式炸弹袭击者的遗体;从一辆过于肥胖的红色保时捷,到一间可以通过镜子和望远镜观察自己肛门的厕所;从带十字架的老鼠的X光图像,到一间藏满空白书籍的图书馆;从楔形文字石板,到原子弹轰炸摧毁的广岛火车站的石块......
温·德尔沃耶(Wim Delvoye),《造粪机(Cloaca Professional)》 ,2011
其中,最为“猎奇”的著名展品之一,是比利时艺术家温·德尔沃耶非常有名的“造粪机”(Cloaca Professional (2010)),顾名思义,一台模拟人类的消化系统,制造排泄物的机器。
整间展室里只有这一件展品,它每天早上开馆就开始“进食”,接着就是每天下午2点“例行公事”般的排出臭气冲鼻的粪便,而边上总是有一大群围观机器“上大号”的人类,你甚至可以在博物馆商店买到真空“纪念便便”。
而这台大型的装置,造价高达320万澳元。除了猎奇,它实际上是以一种极其刺激的感官体验,让人思考生存与人类生命的意义——我们视自己为如此复杂、有生命活动的血肉之躯,与这台同样“吃喝拉撒”的机器又有什么区别?
而沃什对此的评论是,“我们不就是制造粪便的机器吗?”(Aren’t we just machines for manufacturing shit?)
悉尼·诺兰,《蛇(Snake)》,1970
另一件冲击力极大的作品,是澳大利亚最著名的现代艺术家之一悉尼·诺兰(Sidney Nolan)的《蛇》,由1620幅单独的手绘面板——花朵、鸟类、人脸等组成的巨型壁画,长达46米,组成了一条五彩缤纷的蛇形图案,蜿蜒穿过墙壁,盘踞于一整个展厅。
这件作品灵感来源于澳大利亚土著传说中的彩虹蛇,象征着大地的创造与毁灭。《蛇》作为澳大利亚历史上最大的画,也被形容为“对神话与现代性的关系的一场冥想”。
MONA博物馆的内部隧道
阿尔弗雷多·贾尔(Alfredo Jaar),《神曲(The Divine Comedy)》,2011
如果我们穿过一个地底的隧道,就会来到一个神秘的“地狱红”展厅,由艺术家阿尔弗雷多·贾尔所创作的《神曲》。这件三段式沉浸式装置灵感来源于但丁14世纪的经典叙事诗《神曲》。整个作品能带领着观众穿越三个章节——地狱(Inferno)、炼狱(Purgatorio)和天堂(Paradiso)。
我们从地狱开始,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片炽热和阴森恐怖的声音,营造出充满压迫的氛围,让人深刻体会到但丁笔下地狱的痛苦和折磨。
阿尔弗雷多·贾尔(Alfredo Jaar)与琼·乔纳斯(Joan Jonas),《神曲(The Divine Comedy)》,2011
进入到炼狱,氛围逐渐平静,充满了冥想的元素。展厅中的大屏幕中开始播放美国行为艺术家琼·乔纳斯创作的影片,象征灵魂的过渡与净化过程。炼狱的环境与地狱形成鲜明对比,让观众进行深刻的自省。
最后的“天堂”中,是一片纯粹的白,观众仿佛能在这种宁静与超然的氛围中感受内心的平静和灵魂的升华。
格雷格·泰勒(Greg Taylor)与菲利普·尼特什克(Philip Nitschke),《我的美丽椅子(My Beautiful Chair)》,2011
另一件可以让我们体验死亡的作品,是“安乐死”装置《我的美丽椅子》,由雕塑家格雷格·泰勒与安乐死倡导者菲利普·尼特什克医生共同创造。这件作品在一个舒适的客厅环境中模拟了安乐死的过程。
在通常的“安乐死”情境下,机器与一台电脑相连,在注射那最后一针之前,电脑会提出一系列问题来确认一个人的死亡意愿。在博物馆中的这个装置完全模仿了这个“致命”场景——一旦有观众坐在这张沙发上,装置就自发启动,它提出与“安乐死”流程中完全相同的问题。如果观众表示同意,前方的屏幕中就会描述身体将发生的生理反应,直到最后屏幕显示:“你现在已经死亡”。
欧文·沃姆(Erwin Wurm ),《肥车(Fat Car)》,2006
除了敏感的死亡话题,美术馆里也有非常多有趣、玩味的作品。比如奥地利艺术家欧文·沃姆的《肥车》,一辆红色闪亮的发胖发胀的法拉利跑车,讽刺的是生活富泰却贪慾无穷的当代人,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温·德尔沃耶(Wim Delvoye),《纹身提姆》(Tattoo Tim) ,2006
还有一位身上布满纹身叫作提姆的男士,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展厅中,一坐就长达6个小时,来往的观众经常会惊讶于他竟然是一个“展品”。其实他自己也是一个纹身师,当时非常崇拜比利时的纹身、装置艺术家温·德尔沃耶,就想让德尔沃伊帮自己也纹一幅,作为交换条件,艺术家要求提姆把自己的皮肤授权给他。
当然这位比利时的纹身大师也确实没有手软,一画就是两年,而这位1965年出生,今年已经60岁的提姆大概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直到死,皮肤上的纹身都会属于别人,而且经常要去世界各地的博物馆展出,收入还要归买了这张“皮”的藏家所有。
乌斯·波普(Julius Popp),《Bit.Fall》,2006-2007
大型装置中,尤利乌斯·波普《Bit.Fall》 的文字水幕尤其吸引人的眼球。
水幕被放置在一块2亿4千年前的巨大砂岩前方,从网络实时抓取被搜索机率很高的热词,再依照节奏落下水幕,所讨论的是当下信息时代的快速流动与短暂性。
拉斐尔·洛扎诺-海默(Rafael Lozano-Hemmer),《心跳房间(Pulse Room)》 ,2006
《心跳房间》则是拉斐尔·洛扎诺-海默的互动性作品,大片的灯泡从天花板上垂下,房间中精密的仪器可以捕捉观众的心跳,通过灯泡闪烁的节奏展示,个体生命的存在感以这种非常浪漫而直观的方式具象地体现出来。
兰迪·波伦博(Randy Polumbo),《Grotto》,2017
另一件以玻璃与灯光为创作载体的大型装置,是艺术家兰迪·波伦博的“Grotto”,位于一条石质的隧道中。
观众能够在这个密闭的冥想洞穴中看到透明又流光溢彩的水工玻璃花朵,36通道的灯光系统、电子屏与镀银玻璃板建构出一个极其独特的光线轨迹,让观众仿佛穿梭在一个时空轨道之中。
大卫·沃尔什(David Walsh)肖像
回到博物馆创始人,亿万富翁大卫·沃尔什(David Walsh)的故事,他于1961年出生在塔斯马尼亚州的霍巴特市,成长于贫民区格伦奥奇非常普通的工薪阶层家庭。
从小,他的数学成绩就非常好,展现出异于常人的天赋。中学的他在天主教学校就读,在一群循规蹈矩的学生中,是最跳脱的那个。
格雷格·泰勒(Greg Taylor),《阴道及其他对话(Cunts and Other Conversations)》,2008
约恩西(Jónsi),《黑曜石(Hrafntinna)》,2021
18岁,他自然而然地考上了塔斯马尼亚大学的数学专业,但因为觉得学校课程太无聊,他从大学辍学,并开始自己开发算法。一开始,他只是把这种数学才能用在二十一点的算牌上,但发现自己成为“常胜将军”之后,他和朋友们组建了一个名为“Bank Roll”的团队,开始写极其复杂算法系统,专门针对博彩业的漏洞,以赛马、赛狗和体育比赛的赔率赚钱。
随着沃尔什算法和系统的不断完善,他们在澳门、拉斯维加斯和南非等世界各大赌场积累了巨额财富,成为全球赌博圈最知名的大人物。
蕾哈娜在MONA博物馆中
就这样到了1992年,为了把在南非赢得的钱携带出境,又不超出当地法规可携带出境的现金数额规定,他用超出部分的钱购买了第一件艺术藏品——一扇约鲁巴(Yoruba)皇宫大门。
就这样,沃尔什“入坑艺术”,一发不可收拾,从此收藏的艺术品越来越多,2006年,他决定建造一座特别不一样的博物馆,代表备受争议的他自己,完全以自己的哲学去建造“沃尔什人格”的博物馆。
基尔沙·凯切勒(Kirsha Kaechele),《女士酒廊(Lady lounge)》,2011
沃尔什的妻子基尔沙·凯切勒也非常支持这一想法,她是一位艺术家、策展人。MONA博物馆里有一个通体绿色的房间——“女士酒廊”互动装置,便是她的作品。
这个酒廊只允许女士进入,意在讽刺传统男权社会中的男性特权。之前有个男性观众不服,在社媒上威胁要告美术馆,令人啼笑皆非。
达伦·西尔维斯特(Darren Sylvester),《鱼菲力(Filet-O-Fish)》,2017
但开馆的过程也并非一帆风顺。虽然,他靠着赌博挣得盆满钵满,但MONA耗资上亿,建设3年后一度因为1000万澳元的短缺,项目告急。
于是他再度投身“老本行”,靠着在墨尔本杯赛马节一下子赢下的1600万澳元,让MONA在2011年顺利向观众开放。
,贝林德·德·布鲁伊克(Berlinde De Bruyckere),《P XIII》, 2008
阿利克贾·夸德(Alicja Kwade),《世界博物馆(Siège du Monde),2021
但一波刚平,一波又起。MONA刚建成不久,就被澳大利亚税务局(ATO)盯上了。税务局指控他因为赌博收入欠缴数百万澳元税款,要求他支付3700万澳元税款外加利息,否则MONA就要关停。经过一系列声势浩大的纷争,双方终于在2012年达成秘密协议,MONA得以保住。
沃尔什对艺术的热情是异乎寻常的,他说,艺术是他对生命意义的探索方式,死后他会将自己安葬于博物馆,从生命的尽头开始,继续与艺术的故事。